中国储能网讯:“气候变化和碳捕捉与封存技术(CCS)一脉相承”,任职于世界资源研究所(WRI)的CCS专家杨晓亮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因为CCS的主要目的就是控制二氧化碳的排放,经济利益现阶段还不明显, 除了个别技术组合。
即便气候变化以及CCS已经在国际层面上被广泛提及,但是其速度远低于CCS为缓解气候变化做出实质性贡献所要求的水平。
“目前,全球实施CCS工程的国家屈指可数,且都处于小规模探索阶段,最关键的制约因素之一是技术成本较高。”杨晓亮表示。
另外,一些原来支持CCS发展的国家却失去了此前的兴趣,比如挪威政府就正在减少对此项技术的支持。
对此,作为 CCS界最有影响力的专家之一琼·吉宾斯博士(Jon Gibbins)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评价道,“其实政治上不需要许多国家都对CCS感兴趣,不过现在正在做CCS 的国家都对它充满了兴趣”。
吉宾斯认为,中国、美国、欧盟是否对CCS 支持显得尤为重要。
根据全球碳捕集与封存研究院在2014年2月份发布的最新关于全球 CCS现状报告显示,按项目生命周期(立项、评估、定义、建设和运行)计算,全球共有60个大型一体化项目,其中美国、欧洲和中国分别为19、11和12个,共42个,占70%。
中国目前正在加速CCS的发展。2013年4月国家发改委出台支持碳捕集利用与封存(CCUS)技术示范的政策。
国家发改委气候司分管CCS工作的副司长李高此前也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CCS推进工作进展顺利,目前正在寻找新项目。
CCS的生意算盘
按照国际能源署的模型推算,CCS与其他技术相比在2050年控制气温上升在2摄氏度以内的世界减排目标中需贡献14%的总减排量,但是成本却成为了制约其发展的一个关键因素。
“目前捕集大致成本区间在40美元/吨至80美元/吨”,杨晓亮表示,差异是由于各地方的投资因素不同且对技术掌握程度的差异所致。
成本高居不下的CCS技术使不少国家已减少了对此的兴趣,不过美国、包括英国在内的欧盟还是对CCS保持着兴趣。
一种解释是CCS保证了化石能源能够在“零碳”状态下继续使用,缓解气候变化对人类带来不可估量的灾害,但是碳封存是完全没有经济利益可言的,可以比喻为一个公益项目,需要大量的政府资金支持。
不过,欧美国家却打着另外一个算盘。
“CCS不仅是我们应对气候变化的关键手段,而且将为开展CCS项目的地区乃至全英国带来不可估量的经济效益。”英国能源与气候变化部部长爱德华·戴维曾说。
由碳基金发起的一项研究表明,到2050年,碳捕捉与储存产业的发展可对英国GDP累计贡献30亿-160亿英镑。
“在英国,目前已有一些CCS技术企业了。”吉宾斯表示。
目前,在CCS领域之中,最为著名的制造商为阿尔斯通(Alstom),在全球已拥有9个碳捕集与封存验证项目,部分项目已投入运行。
需大规模项目考验商业性
事实上,此前 CCS大多处于研发与创新(R&D),但如果走不出实验室,发展CCS究竟商业可行与否根本不清楚。
2013年12月9日,英国政府10亿英镑的CCS商业化项目中,斥资数千万英镑支持名为“白玫瑰”的大规模CCS清洁煤电厂项目,为超过63万家庭提供清洁电力。
“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将成本降下来”,吉宾斯表示,如果这个大规模、一体化的项目能够顺利运作,将可能进一步降低CCS技术的成本和缩短商业化技术的距离。
杨晓亮表示,发展全流程 CCS需要大项目集成示范,“因为不实行大规模示范,你就不可能知道它究竟会花多少钱, 技术是否成熟”,比如美国一个正在建设的一个大规模全流程项目现在每年的成本都在上升。
也就是说,如果无大规模的示范项目,便不能够很好的获得相应的数据,如果走不出实验室、走不到工业示范这一步,实验室研究起到的推动其发展的作用会比较小。
然而,要推进大型示范项目的建设需政府大规模资金和政策的支持。
据了解,从2008年至2012年之间,偏好CCS技术的政府对CCS大规模示范项目所承诺的直接花费总和超过了220万亿美元。
“美国目前是CCS 大规模项目最多的国家。”在美国研究CCS已经7年的杨晓亮称。
目前,美国在建和运行的大规模示范项目达到9个,超过欧洲(2个)。
与美国相比,欧洲却显得有点捉襟见肘。
早在2013年年初,欧盟委员会展开了一场关于支持CCS项目发展的辩论,认为欧洲可用资金不足以支持一项大规模示范项目。目前欧盟委员会正在考虑更多的方式和机制增加资金。
尽管中国政府在CCS 的资金投入比不上欧美,但是中国在此领域却并不落后。
“中国政府现在对待CCS的态度比以前积极太多了”,吉宾斯十年前就来过中国,那时这里没多少人知道CCS。
的确,当德国2001年耗资7000万欧元研究CCS技术时,中国尚未对此充分重视。中国开始转变态度还是在2006年,国家发改委开始大力推动与国际社会在CCS领域的合作。
特别是在2013年以来,中国的CCS发展进程正在加快,从国家发改委的推动政策,到国家发改委开始寻找新项目,再到广东成立了全国首个中英碳捕集与封存中心。
不过,中国并没有一个大型全流程示范项目。
“全球碳捕集与封存研究院所指的关于中国的12个项目并没有在建或运行。”杨晓亮表示。
国家发改委目前得到了一笔来自亚洲开发银行提供发展CCS的资金,这笔资金为2013年爱德华·戴维访华期间宣布的3500万英镑中的一部分。
知情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目前国家发改委已经找到一个项目,并在和对方进行谈判,但它并没有透露项目的名称和地点。
EOR并非长久之计?
值得提及的是,在CCS全球尚处于示范阶段时,促进CCS捕集的二氧化碳的商业化利用,即CCUS,这似乎更符合中国政府的“胃口”。
在中国,捕集的二氧化碳商业化利用正得到重视,比如通过二氧化碳驱油(EOR)来提高石油采收率和用于产品生产。中石油吉林油田的EOR工程用来驱油,安徽淮南用之制造化肥,华能北京将之用于食品保鲜,河北新奥集团用来培养海藻等。
将收集起来的二氧化碳通过商业运作利用起来就改变了那种纯“公益性质”的地面或海洋封存。
吉宾斯认为这种方法可以缓解全部将二氧化碳100%封存的费用。尽管采用CCUS并不能100%将碳封存,“但这总比什么也不做更好”。
不过,CCS应用的最终目标是应对减少排放和应对气候变化。吉宾斯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图来表示这种利用二氧化碳方式并不是长久之计,“利用二氧化碳驱油增加了石油产量,但最终还是会被排放至大气中,同样会增加排放”。
事实上,目前在CCS领域大行其道的利用技术遭到许多环境专家的质疑。欧盟也在草案中明确指出“EOR不可能成为CCS市场发展的主要驱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