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储能网讯：自2013年以来，中国开始了以现代清洁能源取代传统固体燃料为主题的快速能源转型。尽管能源转型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其对家庭能源成本及能源不平等的影响尚未得到确认。本文使用一个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来研究这些趋势。文章发现，在2013-2017年，43.0%的受访家庭进行了从固体燃料到清洁能源的能源转型；值得注意的是，其中56.1%~61.0%来自极端贫困或贫困家庭，使得人们对家庭能源负担的增加密切关注。相应地，受访家庭中，能源贫困的发生率从30.1%上升到34.2%。本文研究结果表明，由于清洁能源成本的急剧上升，农村家庭的能源负担增加，而城市家庭的能源支出往往较低，占其收入的比例下降。

一、研究背景和研究内容 

家庭排放是空气污染的主要来源。2013年9月，中国国务院颁布了《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此后，中国实施了一系列家庭能源转型行动，促进了清洁燃料的快速普及。然而，不同地区和收入群体的家庭能源转型的规模还没有得到很好的研究。此外，考虑到免费或低价的固体燃料在农村和贫困家庭的能源使用中占主导地位，政策制定者和公众对转型的成本增加和相关的能源负担（能源花费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非常关注。

基于此，文章采用CFPS数据研究能源转型和能源成本不平等之间的联系，以及能源转型对城市/农村地区以及不同地区之间的家庭能源成本和能源负担的影响；同时文章还揭示了能源快速转型期间能源负担的影响因素。

二、 结果 

1.家庭能源快速转型

如图1所示，2011-2013年间，有851户家庭从固体燃料转向清洁能源，占2011年使用固体燃料的被调查者的22.1%。自2013年以来，这一过渡进程加快，2013-2015年和2015-2017年期间分别有1129户和1192户完成了向清洁能源的过渡。同时，有一小部分家庭转回了固体燃料（约占受访家庭的5%），表明在这一快速的能源转型中存在着传统和清洁燃料的综合使用。

图1 2011年至2017年的家庭能源转型

2.快速能源转型下的能源成本不平等

图2a-c显示了2013年、2015年和2017年的能源成本和家庭收入的洛伦兹曲线。样本期内，随着家庭平均能源成本的增加，能源成本的不平等产生了下降的趋势；相反，家庭收入的不平等增强了。全国范围内家庭收入的分布比能源成本更不平衡。家庭收入不平等的加剧，必然会导致能源负担的不平等加剧。

图2d-f显示了不同燃料类型的成本不平等的巨大差异。具体来说，集中供暖费用的不平等是最明显的；其次是液化石油气/天然气/煤的使用费用；相比之下，电费的分布相对均匀。同时，研究结果还显示，各类能源成本的基尼指数显示出下降的趋势，尤其是液化石油气/天然气/煤的成本。这是因为，由于能源转型运动的有效实施，越来越多的家庭获得了天然气燃料。

图2 按家庭收入水平和能源类型划分的能源成本的洛伦兹曲线和基尼指数

如图3a所示，城市家庭通常比农村家庭在能源成本上花费更多的年收入。同时，农村家庭的能源成本也急剧增加。样本期间，农村地区能源成本的年增长率平均为6.5%，是城市地区增长率（3.0%）的两倍。其中，农村贫困家庭的能源成本增长率最高，年增长率为10.7%。

此外，从2013年到2017年，城市家庭能源成本的基尼指数从0.399降至0.379，农村家庭能源成本的基尼指数从0.512降至0.436（图3b-d）。然而，城市和农村家庭收入的洛伦兹曲线都向“完全不平等”线倾斜，引起了人们对这个能源快速转型时期能源负担不平等的深切关注。

图3 按城乡、能源成本及收入不平等划分的家庭能源成本及其增长率

3.能源负担不平等

如图4所示，样本期内，平均每个家庭的能源支出约占其收入的5%（中位数），明显高于美国家庭（约3.3%）。同时，家庭能源负担存在着明显的城乡差异。对于城市家庭来说，能源负担的中位数从2013年的5.4%下降到2017年的4.8%，而农村家庭的情况则相反（从5.3%上升到6.5%）。在这种情况下，随着近年来能源的快速转型，城乡之间的能源负担不平等加剧。

当使用能源贫困来衡量能源不平等时，结果显示，中国有30.1%到~34.2%的受访家庭经历了能源贫困。此外，随着能源突然转型的进行，收入群体之间的能源负担不平等现象有所加强。能源负担的区域不平等也很明显。

图4 按城乡家庭收入分组和地区划分的家庭能源负担中位数的分布情况

4.家庭能源负担不平等的影响因素

文章通过线性回归模型、随机森林模型等方式对家庭能源负担不平等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包括收入、非农就业、平均年龄、城乡分异等因素。

图4 随机森林回归模型中的结果

三、讨论 

虽然家庭能源转型和空气污染防治取得成功，但全国范围内能源转换的迅速引起了人们对能源不平等的深切关注。文章结果表明，在2013-2017年期间，中国家庭中基于成本的能源不平等有所下降，但仍然存在。值得注意的是，经历能源转型的家庭主要以低收入群体为主；同时，与城市家庭的能源负担下降不同，农村家庭的能源负担加剧了。因此，城乡之间和地区之间能源负担的不平等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

文章提出四方面的政策建议。第一，考虑到经济发展水平和能源禀赋的差异，各国政府应该出台和实施不同的措施来促进居民清洁能源消费。第二，政府应将能源援助范围从单一电力部门扩大到针对低收入家庭的全部现代能源部门。第三，通过教育项目、奖励和激励等手段帮助家庭认识到清洁能源的优势是至关重要的。第四，由于城市地区清洁能源系统的效率相对较高，进一步推进人口城市化更有可能减轻能源成本和家庭负担方面的不平等。同时，应仔细设计和实施分布式可再生能源方案，以有效促进能源转型和家庭收入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