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世界各国领导人为11月在格拉斯哥召开的至关重要的COP26气候峰会做好准备，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已迅速走向中心舞台，这可能不是完全是件好事。

尽管处理碳泄漏无疑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关键是释放贸易，充分发挥其支持气候行动的作用。贸易如何加速清洁技术的吸收？它如何帮助贫穷国家向低碳解决方案跨越？如何帮助企业供应链脱碳？

正是这些问题——而不是几吨“脏钢”是否进口到欧洲——将决定全球净零过渡的速度、公平性和成功。CBAM是一个bug修复程序，而不是一个杀手级的应用程序。目前对CBAM的关注有可能加剧紧张局势，从而可能使气候外交和贸易自由化脱轨。

设计CBAM看起来像一个简单的技术官僚问题：如何阻止总部位于无碳价格国家的制造商A获得比总部位于碳价格国家的制造商B不公平的优势。但棘手的技术问题比比皆是。如果一个进口国将其应对气候变化的方法建立在一个明确的碳价格基础上，而一个出口国则通过监管采取同样有效的行动，那么CBAM是否仍然有效？来自一个国家的同一种商品的所有出口商应该得到同样的待遇，还是应该给予低碳制造商豁免权？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如何阻止低碳产出被引导到拥有CBAM的国家，而高碳剩余物则被输送到没有CBAM的国家？如果出口国简单地将化石燃料使用费改名为碳税，会发生什么？这会躲过CBAM吗？评估进口碳强度所需的信息在哪里，谁负责核实？等等。

美国总统拜登的气候特使约翰·克里似乎理解这些挑战，他表示美国正在研究CBAM，但近几个月来他也警告此举可能带来“下游”风险，碳排放边界调整应是“最后的手段，当你用尽了减排的可能，加入了某种契约，每个人都要承担责任时”。他表示希望等到格拉斯哥COP26气候大会之后再讨论边界调整问题。

欧盟则毫不气馁地继续向前冲。欧盟委员会主席乌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去年承诺，将在2021年提出一项提案在2023年前建立一个CBAM，作为欧盟到2030年实现比1990年减排55%的努力的一部分，这表明该计划将重点关注现有EU-ETS碳交易计划涵盖的行业——最有可能首先是钢铁和水泥，然后是钢铁、水泥、铝、纸张、玻璃和化学品等其他行业——支付与碳信用价格挂钩，并在三年内分阶段实施。

在2021年4月举行的气候变化基本部长级会议上，南非、巴西、印度和中国的部长们“对引入贸易壁垒的提议表示严重关切，例如单边碳边界调整，这是歧视性的，违背公平原则和CBDR-RC（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和各自的能力）。

鉴于这一切，我们认为有效的CBAM应该遵循以下原则：

——整个体系必须是多边的，在每个进口集团或国家建立不同的机制将是灾难性的；

——只有当CBAM是消除碳泄漏的最简易的方式时，应该探索实现减排目标的其他更简单方法；

——CBAM的引入只能作为调整不同碳价格的一种方式，而不能作为掩盖进口国生产力不足的一种方式，也不能作为支持其他政策目标的一种方式，如保护战略性产业、试图在新产业立足、回击其他部门的不公平贸易行为等；

——CBAM必须是明确的，以规则为基础的，这样进口国就不会受到诱惑，例如对地缘政治对手征收关税，但免除盟国的关税；

——CBAM必须符合国际法，特别是WTO规则，任何分歧都必须经过WTO争端解决程序；

——CBAM必须与基于市场的减排方法相兼容，包括碳定价和碳收费/退税；

——CBAM必须避免反向的激励效果，比如不能鼓励出口国的公司产品碳强度超过其本国的平均碳强度标准；

——CBAM必须在管理上简单，避免投机博弈。

——一个成功的CBAM并不是简单地阻止高碳进口进入发达国家市场，还应帮助发展中国家的生产者吸引投资和引进低碳技术，以便它们能够在富国市场上竞争，并在本国市场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减少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