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即将到来的智能电动汽车的“全球大战”,暂时领先的特斯拉似乎正在遭遇一些瓶颈。
三年前,特斯拉高调推出了人们期待已久的Model 3轿车,这款车原本有望让这家豪华电动汽车制造商成为大众市场的竞争者。然而,随后的“生产地狱”、“物流配送地狱”接踵而至。
不过,由于同级别纯电动竞争车型“实力太弱”,特斯拉的Model 3在去年的总销量还是达到了约14.5万辆,成为美国最畅销的豪华轿车和全球最畅销的纯电动车型。
但没有高兴太久,特斯拉今年初宣布裁员,并采取了其他旨在削减成本的举措,这令该公司的很多投资者感到不安。该公司宣布,将关闭大部分线下门店,并推出人们期待已久的3.5万美元版本的特斯拉,但不到两周后,又取消了关店计划,并将所有其他车型的价格提高了约3%。
Model Y埋下炸弹
上周,特斯拉推出的最新车型Model Y反响平平。围绕特斯拉的创新不足、马斯克的管理混乱正在不断削弱其狂热追随者的热情。
而在今年1月,美国加州职业安全与健康部门对特斯拉处以2.9万美元的罚款,原因是他们在Model 3的生产车间发现了几处安全隐患。尽管罚款无关紧要,但罚款的原因突显出特斯拉运营团队缺乏规划和员工关怀。
更有机构分析师认为,特斯拉已经不能同2016年发布Model 3时的情况相提并论。除了内在的管理和成本控制等等问题,传统汽车制造商的电动化转型速度加快、中国市场新造车势力的围攻,使得市场需要比2016年更现实的视角来看待特斯拉。
更为关键的是,Model Y的承诺交付时间太长了——2020年秋季,起价4.7万美元的高续航300英里版本上市,2021年春季,起价3.9万美元的标准续航230英里版本上市。在这个时间表上,Model Y将在电动汽车市场面临日益激烈的竞争。
这从过去两个月特斯拉的股价下跌了20%可见一斑,有分析师认为,Model Y的性能、配置符合市场预期,但更重要的是时机。
因为马斯克以过于乐观的汽车交付日期承诺而闻名。Model X的交付此前就被推迟了18个多月,原因是鹰翼车门出现了生产问题。
高管离职率居高不下
现在,特斯拉把重心转向人才流失。一直以来,特斯拉以高离职率而闻名,过去一年也不例外。据知情人士透露,特斯拉全球招聘副总裁辛迪•尼古拉(Cindy Nicola)也将于近日离开公司。
以下是2018年或2019年至今离开特斯拉或宣布离开特斯拉的关键人物,以及他们离开特斯拉的时间和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2018年1月,特斯拉制造工程总监Jason Mendez、设备工程经理Will McColl离职;
2018年2月,特斯拉全球销售和服务总裁Jon McNeill离职,随后出任Lyft的COO;
2018年3月,特斯拉首席会计官Eric Branderiz离职,随后出任Enphase Energy的CFO;特斯拉财务主管兼财务副总裁Susan Repo离职,随后出任Topia的首席财务官;
2018年4月,自动驾驶仪硬件工程主管吉姆·凯勒离职,随后出任英特尔芯片工程主管;西欧市场运营总监Georg Ell离职,随后出任Smoothwall公司CEO;
2018年5月,现场性能工程总监Matthew Schwall离职,随后出任Waymo的现场安全主管;
2018年7月,负责零售,配送和市场的副总裁Ganesh Srivats离职,随后出任Moda Operandi的首席执行官;
2018年9月,特斯拉传播副总裁Sarah O'Brien离职,随后出任Facebook执行传播副总裁;首席人事官加布里埃尔·托莱达诺离职,随后出任康卡斯特风险投资公司的CEO;首席会计官戴夫·莫顿离职,随后出任Anaplan的首席财务官;全球供应管理副总裁利亚姆·奥康纳离职;生产和质量高级总监Antoin Abou-Haydar离职,随后出任Byton全球质量副总裁。
2018年10月,公司全球金融和运营副总裁Justin McAnear离职,随后出任10X基因组公司的CFO;
2018年11月,公司法务部副总裁Phil Rothenberg离职,随后出任Sonder的总法律顾问;全球安全主管杰夫·琼斯离职;全球销售、营销和配送高级总监Dan Kim离职,随后出任Airbnb Plus的总监;
2018年12月,投资者关系总监Aaron Chew离职;
2019年1月,总法律顾问托德·马龙离职;高级工程总监查尔斯·姆旺吉离职,转而到一家初创公司工作;
2019年2月,全球招聘副总裁辛迪·尼古拉离职;此外首席财务官迪帕克·阿胡亚也表示准备离开。
而对于被抓住把柄的一些员工,特斯拉开始动用法律手段稳定军心。
近日,特斯拉单方面指控其一名前工程师在离职前窃取高度机密的Autopilot源代码文件,并在正式离职后加盟中国新势力造车企业小鹏汽车。同时起诉的还有多名前员工和自动驾驶初创公司Zoox。
在周三向旧金山联邦法院提起的诉讼中,特斯拉指控自动驾驶团队前工程师曹光植(Guangzhi Cao)在1月3日突然辞职之前,将逾30万份文件、目录以及源代码副本上传到他的个人云存储账户。
特斯拉声称,曹光植当时没有告诉他的同事,他已经接受了小鹏汽车的一份工作。在起诉书中,特斯拉称其Autopilot驾驶员辅助系统具有“行业领先”的功能,并将该技术称为其知识产权组合中的“皇冠上的宝石”。
8个月前,苹果也同样指控一名前员工(张晓朗,Xiaolang Zhang)窃取敏感的泰坦计划(自动驾驶项目)的机密,并在离职后加盟小鹏汽车。
苹果的技术安全团队发现,当他把公司的iphone和笔记本电脑还给苹果时,他的下载活动异常频繁。根据起诉书,张被控将超过40GB的苹果知识产权复制到他妻子的电脑上,其中60%是“非常有问题的”。
小鹏汽车随后发表声明称,张在5月初入职时签署了与知识产权有关的合规文件。这些文件没有显示张记录了任何“敏感或违反信息”。在获悉联邦调查时,小鹏汽车已经封锁了张的办公室和工作电脑,并将积极配合调查人员调查此案。
目前,这名工程师正面临美国司法部的刑事指控,不过他拒不认罪。
电动汽车竞争白热化
不过,这些事件的背后,除了目前还没有最后的调查结论,和这些企业自身的发展状况也是息息相关。
在今年初,苹果公司宣布计划在4月16日前对自动驾驶部门“泰坦计划”裁员190人。下岗员工包括机器学习工程师等大约20多名软件工程师和40名硬件工程师。这无疑加剧了苹果公司人才的流失风险。
今年初,特斯拉上海工厂正式开工建设,彼时在中国汽车行业瞬间弥漫开紧张的气氛。不过,另一角度来看,特斯拉的本地化布局也意味着未来和中国汽车制造商正面交锋的机会增多。这也包括其即将可能落地的本地化研发团队。
小鹏汽车副董事长兼总裁顾宏地在接受CNBC采访时表示,他认为特斯拉进军中国市场对本土汽车制造商来说是个好兆头。“特斯拉让我想起了苹果。它为中国的高端市场提供了教育,但也刺激了许多具有竞争力的、多样化的品牌,如小米和华为,推出了真正酷、实惠的产品。”
顾宏地表示,小鹏汽车具有智能停车、地图和自动导航系统等专为中国市场设计的功能,这将使该公司在竞争对手中占据优势。
对于中国本土初创企业来说,更大的机会来自特斯拉在中国的业务规模仍然较小,这为其他企业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时间窗口,为市场提供售价更低、以技术为核心的电动智能汽车。
在美国对中国工程师所谓的商业间谍活动展开重大打击之际,涉及数千亿美元的电动汽车市场竞争加剧,这其中人才争夺尤为醒目。
但尚未被苹果或特斯拉指控有不当行为的小鹏汽车表示,它遵守了规定,并否认与这些工程师的不当行为有任何关联。
小鹏汽车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公司“尊重任何第三方的知识产权和机密信息”。此外,声明表示,公司从未导致或试图导致曹光植不当使用特斯拉的商业机密、机密和专有信息。目前,公司已经启动内部调查程序。
小鹏汽车“挑战”特斯拉
就在特斯拉起诉前工程师的前一天,小鹏汽车在英伟达的GTC技术大会上展示了自主研发的下一代自动驾驶和智能互联汽车技术,搭载这些技术的首款高性能轿跑(内部代号E28)也将在2019年上海车展上亮相。
作为小鹏汽车第二款量产车型,E28的将搭载英伟达的Xavier计算平台,支持L3级自动驾驶。配置8个自动驾驶摄像头,5个最新的第五代雷达,实现20厘米的定位精度以及基于12个超声波雷达和4个环视摄像头的泊车系统。
截止目前,小鹏的自动驾驶团队接近200人,在年底准备扩充到250人—300人的规模。其中美国团队会负责自动驾驶的核心技术,包括感知、定位、激光雷达的处理以及核心的算法等。而中国的团队主要负责整合工作,定义功能对每个模块的要求,而美国的团队则根据中国团队的要求来交付这些功能。
按照计划,在E28车型上,小鹏汽车将会完成X-Pilot3.0系统,算法会做大规模的更新换代。并在E28 SOP的时候做到L2的功能,同时通过3—4个OTA,即9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完成从L2到L3的转换。
2014年,在马斯克公开分享部分专利后,何小鹏(小鹏汽车董事长兼CEO)第一次注意到特斯拉。那一年,他将自己的网络浏览器UCWeb Inc.以近50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阿里巴巴。
特斯拉的专利宝藏让他相信,自动驾驶汽车将不可避免地成为数据收集硬件设备,科技公司将通过应用程序和服务将这些设备货币化。他招募了5名工程师,并投入数亿元创办了今天的小鹏汽车。
2017年5月,阿里巴巴CEO张勇接受了何小鹏的辞呈,但同时表态坚持投资小鹏汽车。两周后,阿里巴巴将成为小鹏汽车的第二大股东。
这其中有一些细节值得琢磨:小鹏汽车使用了阿里巴巴旗下的高德地图和其他软件,但坚持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用于更快的空中更新(OTA),彼时阿里巴巴的AliOS(以及上汽合资公司的斑马)已经成为车载信息娱乐系统的国产领先者。
而在小鹏汽车成立之初,公司还购买和拆卸了20多辆特斯拉、雷克萨斯和宝马汽车用于研发支持。并在不久后挖来了特斯拉机器学习团队负责人谷俊丽出任自动驾驶副总裁,组建了100多人研发团队在美国加州山景城从事自动驾驶技术研发。
何小鹏此前承认,“在中国,如果你只是模仿别人,你就会死。只有向特斯拉这样的公司学习的公司才能生存下来。”
学习的方式就是继续引入更多领域的高科技人才。作为出自阿里系的何小鹏,颇有心得。去年十月份,马云成立阿里巴巴达摩院,三年拿出1000亿布局前沿技术的研究,初期计划引入100名顶尖科学家和研究人员。